因诺森特之恶

我会为你把帽子扔向风车

【小蘑菇】稀松平常

#一点关于未来的小事



“陆沨,身份:上校,认证状态:通过”


“恭喜您,上校,您下班的时间正好赶上这趟维系十分钟的晚霞。但凡您在下班正点的时候给我留个告别的时间,我都不会那么怀疑你家里藏了个宝贝。”


夕阳撕裂天际,见无法层林浸染,便将入目的断壁残垣烧了个彻底。风在交错纵横的钢筋里被带起了回响,随即盘卷上天,与破云而出的金芒相撞,驱散了硝烟尘埃,都映在陆沨眼里。


在这之前,纪博士不会有这么一段属于自己安排的时间,能在这跟陆沨散步分享晚霞。在这里工作的人们都不应该有“上班时间”这个观念,他们为的是“人类的延续”,被无形的责任剥削,在这残缺的世界里付诸着杯水车薪的努力。


但现在,显然不一样。


陆沨没有回答。


倒是博士咬牙:还真就有呗?!



陆沨回来了。


趴着在沙发上的安折一下抬起头,于是夕阳也落到了他的眼里。他盯着正在脱风衣的陆沨,眼里是未褪的惺忪。

他在家呆了一天,陆沨让他今天不要出门。不过他就算不说,安折估计也不会出去。

身上好酸,特别是腰,有些地方还有点细细的痛。

陆沨过来了,但安折没什么动作,只是伸着脖子看着他,脖筋绷起,细瘦的脖颈上缀着点点的红,好看得紧。

陆沨在他旁边坐了下来,安折跟着翻了个身,侧着躺,一只纤白的手从毯子里伸出来,勾了勾陆上校一旁的手,菌丝攀上了他的手腕,然后又慢慢缩了回去。陆沨伸手碰了碰他的脖子,更多的在安折盖的毯子下面,看不见,但陆沨知道在哪。

气息离得近,安折就更懒了,索性闭上眼,任着陆沨摸。

未被完全驱走的睡意重新悄悄聚了回来,安折蹭了蹭陆沨的手。

失去意识前他听了一声笑,很轻。



虽然安折自己就是蘑菇,但并不妨碍他闲到长蘑菇。他今天把那几颗从研究所里得来的植物——一些藤蔓和几株无害的花细细浇了水。在安折把它们带回来的时候,上校对此不置可否,不过安折好像记住了之前融合藤蔓之后发生的事情,只是正正经经地浇水养花了。


上校有点失望。


安折可以站在阳台上看到很多东西。很多他见过的,一些不知从哪来的虫子,路灯下的人影,远处高楼的残骸,还有和陆沨一起看到的同一个天空的各种变化。他也能通过眼睛外的其他途径看到,那株来自深渊的淡黄色的花能让他看到他想看的。他从一朵小花中感受到的深渊是平静的,除了偶尔动物的侵扰和一些青苔的蔓延外,都是静止的,这让他想起身为一颗正经蘑菇时的时光,很亲切。


他接触到了露水,还有蝉鸣,还有风吹过翻卷的墨绿色的海,这离他很远很远,安折其实挺想念的。冬天其实对蘑菇不是很友好,但那个有着安泽的洞穴很暖和,夜晚的风雪会被石壁上满满的青苔和草木绊住脚步,然后安泽会静静地挡住,直到又一天天亮。



他们在改变,一切都在改变。

“信念与责任,我们铭记与遵守的,是人类的希望。”

“英雄,向着时代奔跑,向着牺牲踏步。英雄主义长存于世,在这灾难发生的一百多年里,乃至后来的未知里,它与文明同在。”

“为新生,为人类,为未来。”



审判庭解散了,基地在重新出现。

人类需要避所,需要团结在一起,生存下去。人们在以基地为中心的周边地区寻找着可用之材,像渺小的蚁虫,也像普通的鸟类,一点点地筑造着自己的家。

安居,发展。

但任务不止于此,人类还要一条漫长的路来维系存在。



violet知道他生于一个叫伊甸园的地方,这个地方好像消失过,现在又出现了,并且他还在这里生活,不仅有他,还有其他的孩子。他们有专门照顾的人员,像父母亲一样。他们在这里长大,被授予知识,接受了这个属于他们的时代,作为“人类的未来”。

这一天很普通,只是在傍晚的时候有了那么点漂亮到不普通的夕阳。Violet靠在围栏旁读书,但那些内容不适合他这个年纪的孩子,有很多他没见过的字,很多佶屈聱牙的语句,他只能在看护者的解说下才能似懂非懂。

“人类需要牺牲,因为我们见证过……”violet喃喃道。

这一页到了底。

所以见证了什么呢?

“极光。”



Violet回头,看向了声音的主人,是一位年轻女人。他没见过。

他没回答,那个女人走过来,站在他旁边。

Violet不太确定,但他觉得女人看向远方的目光很留恋,有点像他之前看到别的小朋友看自己父母照片时的感觉。天际很远,但落日很近,火烧云似红色的裂帛,铺满了天。



Violet喊了声姐姐,脆生生地。

“什么是《玫瑰花宣言》啊?”

女人愣了愣,随即笑着说:“这个啊……可以当做是你和我都因它而出生。”

“那就是说,我们都是玫瑰花咯。”

“哈……是。”她顿了顿,“也不一样。”

“我啊,我是被创造成玫瑰花,但你……”

“生来就是玫瑰花。”



安折在天空最后一点亮色将尽的时候被叫起来了。

陆沨在亲他。


这是安折醒来时第一个想到的。


他起来了,没怎么思考,对被上校亲醒这件事有点闷,亦步亦趋地跟着陆沨。


陆沨停下来了。


安折撞到了他,也停下来了。


安折更闷了。


陆沨回头看他,挑了挑眉。


安折想咬他。想解开上校白色衬衫的纽扣,一口咬上陆沨的喉结或脖子。


他没机会了,陆沨先抬起他的下巴吻了过来,很深,温柔又不容置疑地圈着安折,慢慢地揉着他的腰,直到氧气被夺尽才被放开呼吸。


安折原本清亮的眼睛蒙上了一层水雾,红着脸被亲得没脾气。


“吃饭了。”


外面的天失去了光,转而亮起的是窗棂间的灯。厨房飘来了香气,他们头顶上也有灯,陆沨在笑,墨绿色的眼睛让安折想起了他记忆中平静的深渊。安折盯着他,恍然间发现,他好像也不是很想念深渊。


“宝贝?”陆沨话中带着温柔的笑意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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